他们转而看着残破的天地，已然空无活物，在近乎癫狂的雷劫之下，几乎不可能有生灵存活。</p>
最后剩下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天人对于仙人的‘爱’，一种近乎疯狂的推崇。</p>
落到天地上，假若与出了问题的天道纠缠在一起……</p>
老树精嘴角抽搐，道：“开玩笑的吧？这已经不是天道了，此时此景伱若不合道，天地估计会死。不对，绝对会死。”</p>
这是过往的历史，意味着天道会被打崩，而现实也印证了这个过往。</p>
天地间仍然散落着天道的碎片。</p>
也难怪会有碎片，这天道都快凝聚躯壳了。</p>
李易点头道：“这确实不是天道，但祂又能驱使天地之力，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转世。”</p>
此话顿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盘瓠当即追问道：“如何做到的？”</p>
“天地众生皆为天道的一部分，我无法像祂那般复生任何人，但若要形容大概就像割肉化生。”</p>
李易翻找起有些生涩的记忆，这些记忆并没有消失，但已然支离破碎。</p>
这属于半合道状态的后遗症。</p>
天道开启转世不亚于割肉，而他那一时期也融入了天道，只不过最后挣脱。但其中的因果仍然存在，开启转世记忆自然就消失。</p>
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或许永远也无法回来，纵然是天道自己也难办。</p>
凡事皆有代价。</p>
“我于是与祂做了一个赌约，祂输了再来一次，祂赢了合道圆满。天地自始至终犹如一个孩子，横竖都要赢。”</p>
“后来祂输了，但我并没有赢，所以转世重生。”</p>
最后天道输给了自己，而自己短时间内也无法奈何对方。他如今重新回首推演一番，想要彻底的杀死天道，然后重开天地需要三万年。</p>
一万年领悟天地全部的法则。</p>
一万年打碎天道。</p>
一万年如曾经道尊一般重开天道。</p>
最后天地会变成之前那样，只不过匡定天道的人变了一个而已，横竖其实都是天地胜。李长生如若重开天地，沿用的法则依旧是之前的，其效果也是天地所设想好的圆满。</p>
如果只是单纯的毁灭，那么可能只需要很短很短的时间。</p>
老树精问道：“那么为何会出现现代？”</p>
他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是转世重生，那为何不是这方都重新来一遍？而是出现在一个他们从未探知过的天地，天道直接扎入了名为蓝星的地方。</p>
法则匮乏，不分阴阳，低劣而粗糙。</p>
如若人类那些科幻文学作品里面的科技能够实现，那老树精高看他们一眼。但科技的高度仍未证实，也未达到顶峰，而修行的顶峰已经出现，并且天地已经圆满。</p>
宇宙会有陨灭的时候，但天地不会，永恒不过圆满的装饰品之一。</p>
“因为我来自那里。”李易几乎不加掩饰的回答，对于自身的出身不否认。</p>
如此也是修行，知我何来，知我何去。</p>
而两位无相也只是略微惊讶，随后便恢复了平静。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他们好奇李易的存在，也仅仅是好奇。</p>
天底下谁没有一点秘密。</p>
况且谁叫他拳头大。</p>
“天道在合道期间找到了我的故乡，也就是现代。我不知祂通过什么手段进行转世，也不知我又是什么去到修行界的，如今也不知。”</p>
盘瓠与老树精眉头紧锁，这一切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p>
“我记得天地初开的时候，修行界并非一个整体，历经多位无相之合道才逐渐有了修行界。只是这现代的世界，未免有些太大了，哪怕没有法则也算做一方大千世界。”</p>
盘瓠深思良久，他的性情喜欢刨根问底，不然也不可能经常性用岁月窥视过往。</p>
老树精则是一脸无所谓道：</p>
“也可能是纯粹的巧合，也可以是其他原因。又或者是修行界在那一时期，恰好在某种层面与现代接轨。”</p>
他身化自然，看过许多事情，自然也见过所谓的巧合。天地气机无穷尽，除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法则，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事物无法感知。</p>
李易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没有去深究。</p>
道：“无所谓了，以后能知道自然会知道。若是无法探明，那也无需心急焦虑，世间万物并非一定需要一个理由。”</p>
“对我而言，回到现代说明两个世界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一方是虚假的。”</p>
“是好事。”</p>
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某种现象。</p>
但不可能是命中注定，李长生的一生说不上天命之子。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绝大多数人所会遇到的，只是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并且摆脱泥潭。</p>
纵然他悟道也是自己的能力，而非天，非人，非物。</p>
若是将一切的成功归咎于命运等抽象的存在，那么世间都是虚无的，一切成功都是命中注定，都是冥冥之中有人安排。</p>
此时此刻，天道化形。</p>
一道虚幻的，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只有形体没有任何性别与特征的人形。</p>
祂又吐言道：</p>
“长生。”</p>
没有任何情绪，犹如死物一般。</p>
但落到天道这种事物身上就显得异常的惊悚，完全超乎常理，可又合乎逻辑。</p>
理论上天道不可能产生任何自我意识，但如今天地空无一人，而李长生又是超脱于天地的存在。</p>
理论上可行。</p>
“你是天道？”</p>
一袭白衣的李长生，一如站在岁月长河之外地无相露出惊讶的神情。</p>
天道之影并未回答，只是冰冷冷的又吐出了两个字。</p>
“合道。”</p>
下一秒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力汇聚，始终悬挂于九天之上的那轮大日缓缓坠落，亿万光辉灼烧着整片天地，将剩余的一丝丝生机彻底碾碎。</p>
李长生手握雷枪，眸光之中只剩下冰冷。</p>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p>
耀眼的雷光吞没了天地万物，堪比无相的大日瞬间被击穿。</p>
只是一瞬，天地崩坏！</p>
老树精与盘瓠仿佛见识到了李长生的真正实力，他们已经开始回忆有没有得罪对方。</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