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夜色下,路灯俨然排列。
时宴站在车旁,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郑书意被护士推到停车场时,看见这一幕,耷拉着的脑袋慢慢昂了起来。
从演唱会开始,折腾到现在,不伤身也伤神。
妆脱了些,口红也掉了色,冷白的灯光下,她看起来真有几分病态。
轮椅轮到时宴面前,护士叮嘱几句便收声。
郑书意看着时宴,再次朝他伸手。
“我还是走不动。”
深夜的风,在空旷的停车场上肆意吹刮,扬起郑书意的长发,虽然有些乱,却惹人怜惜。
时宴垂眸看过来,眼里有些无奈。
他深深地看着郑书意一眼,正要躬身――
突然,一只野猫从草丛里蹿出来,速度极快,影子被路灯放大拉长好几倍,像个穷凶极恶的怪物径直朝这边扑过来。
伴随着野猫凄厉的叫声,郑书意来不及思考,身体下意识就做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来,一边尖叫一边两三步躲到时宴身后,瑟瑟发抖。
几秒后。
野猫蹿走了,现场却安静了。
护士咳了一声,推着轮椅默默离开,留下一地尴尬。
时宴看了郑书意一眼,目光渐渐挪到她腿上。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郑书意感觉到自己遭遇到了演艺生涯的滑铁卢。
再次返回城区时,已经过了凌晨。
郑书意第一次这么主动在时宴面前保持安静,一句话也没说。
一阵铃声打破车里的安静。
郑书意默默把头别开,看向窗外。
她一向不喜欢听别人讲电话。
直到红绿灯,时宴才接通电话。
不过却是直接在中控台接通,一道男声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时宴,我记得你跟贝琳认识”
郑书意眉心突然一跳。
贝琳,正当红的一线女演员,年轻又漂亮。
在这个地方听见她的名字,郑书意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时宴“嗯”了一声。
“哦,是这样,我一朋友有个电影想找她拍,但是在片酬方面僵持不下,想说看看你那边有没有关系可以斡旋一下。”
郑书意偷偷摸摸地看向时宴。
没想到,时宴正好也回头看她。
目光相接,郑书意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开始窃喜。
时宴这个时候看她,应该也是知道她在乎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吧
“她吗我觉得她演技一般。”
时宴收回目光,平静地说,“还没我车上这个演技好。”
郑书意:“”
我谢谢您嘞。
电话那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很晚了,先不打扰你了。”
郑书意在床边坐了很久。
今天的一幕幕像电影画面一般在她脑子里回放。
满怀期待地去演唱会,却等来了秦时月。
想碰瓷时宴,却真的把自己脚崴了。
想卖惨,却被戳破。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枕头,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捶被子,折腾了半天,她突然坐起来,吹了吹了乱七八糟的刘海儿。
郑书意的字典里,不能有半途而废这几个字。
她从乱糟糟的被子里找到手机,思索片刻,给时宴发了个短信:
差点忘了,今天的医药费还没给你呢。
怎么给呢
其实发完短信,郑书意也没抱希望时宴会回,于是放下手机就去洗澡。
弄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她再看手机,十分钟前,有时宴的回复:
看微信。
郑书意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遍这几个字。
打开微信,一个新的好友添加申请跳了出来。
但郑书意的第一反应,是先问他:
请问,是时宴吗
时宴:
不然
这时候,喜悦感才后知后觉地席卷了郑书意。
她躺在床上蹬了蹬腿,手舞足蹈一番,才翻身趴在枕头上,慢慢打字:
今天医药费多少呀我转给您。
时宴发了一张账单过来。
郑书意一看,笑容凝固在嘴角。
门诊急症非预约制:2560元。
什么医院这么贵啊
郑书意:
郑书意:可以划医保吗
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后悔,立刻撤回,然后把钱转过去。
平躺着,郑书意感觉自己肉在疼。
几秒后,手机响了一下。
她再拿起来看,时宴把钱退回了。
那股肉痛感突然消失,化为一阵暗暗的开心。
“那这怎么好意思呢,毕竟我们”
字还没打完,她看见时宴又发来一条消息:
当做今天的片酬。
郑书意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她的笑容再一次慢慢凝固,突然不是很想挣扎了。
郑书意:我这种奥斯卡级别的片酬才两千多
郑书意一边打字一边碎碎念:“真是抠搜人设不倒。”
时宴:你还想要多少
郑书意敲起二郎腿,慢悠悠地回复:
想要你明天陪我吃晚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