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小啦大概和我们同年的女生。”
据木原所说,有的女孩子只要你肯出钱,她就愿意露给人看。五十元只能看;一百元就可以稍微摸一下。木原说:“跟我们同年,可是好像不同学校。”
“不过她是个丑女。”木原补充一句,笑了出来。
那女孩住的地方似乎离木原家有一段距离。听他在讲那女孩家在哪儿的时候,我想起了别的事;她家就在我从前沉迷下五子棋那间房子的附近。
我说出那件事后,木原的表情似乎并不特别意外,并且点点头说:“如果是赌博的五子棋,我知道呀。有三战两胜跟五战三胜的,对吧”
“我玩的是三战两胜。先胜两局的人可以赢得对方的钱。”
“没错。”木原想了一下之后说,“不过,那是骗人的。”
“骗人的”
“我是听来的。”
“怎样骗人”
“详情我是不知道,不过听说绝对赢不了。”
“可是,如果是五子棋的名手应该会赢吧”
木原摇摇头。
“他们是不会跟这样的人比赛的。他们只会选那种一定会输的人。”
“怎么选呢对方是强是弱,不下一局怎么知道”
“他们不会跟自己上门的客人比赛,只会和知道对方实力的人比。所以,他们稳赢不输。”
“可是,我看过是客人赢的耶。”我反驳说。
“三战两胜,他赢两次了吗”
“嗯。”
“那家伙是不是带你去的人”
我默不作声。被他说中了。
“我想他是和店家串通好的。”木原歉然地说。
“要是都没人赢得了,客人就会放弃走人。但那是不行的,必须让客人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赢了才行。为了做到这点,他们会让客人看到眼前的其他客人赢棋。不光是这样,他们也会让那个客人赢,但是只会让他赢三局中的其中一局。”
听着木原的话,我感觉全身汗毛竖立。那简直就是仓持修第一次带我去赌五子棋时的情景。
只会和知道对方实力的人下棋,这一点也吻合。换句话说,他们只跟同伙人带来的人下棋。我是“稳输不赢的大肥羊”,因此被带到那里去。
“那人是你的朋友吗”木原有点犹豫地问。
“不是。”我摇摇头。“他是一个不太熟的人。”
木原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说:“我想也是。”
仓持修和我进了同一所国中,不过因为班级离得远,所以当时几乎没有来往。
我开始思考当时花费在赌五子棋上的金额。从小学生的零用钱这个观点来看,应该是笔不小的数字。我就是为了这笔钱,从祖母身上偷走了她的钱包。
我想找仓持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问清楚他是不是欺骗了我。然而,现实情形却不容许我那么做。眼前发生更紧急的事,一个弄不好,可能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任谁都看得出来田岛牙科诊所事实上已经经营不下去了。父亲的右手不见起色,诊所的大门依旧深锁。
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没有打算从事其他工作,照样每天从早喝酒喝到晚,喝得烂醉就呼呼大睡。渐渐地,他也失去了寻找志摩子的力气。
我家的经济状况不断恶化,渐渐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父亲如今就算舍不得投注在志摩子身上的金钱,亦为时已晚。
索性阿春依然到我家帮忙。她领到的薪水应该不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来帮佣不是单纯出自一片好心。
为了东山再起,父亲选择放手一切。一开始,他似乎想将诊所租给别人,却找不到人肯租。想是田岛牙科诊所的名声太糟糕,以致新开业的医生也望之怯步。不得已之下,父亲只好将整间诊所卖掉,却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每天都有不动产业者在我家进进出出,与父亲商讨事情。他们最后的结论是,土地连同房屋一并出售。
父亲打的如意算盘是卖掉土地房屋,再找个地方盖间小公寓,靠房租收入度日。失去唯一技能的他,只对坐着不动就有钱滚进门的事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