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普普通通。”
我提到近况,仓持便用一种不知是钦佩还是揶揄的语气说:“你在稳定的公司里,做着稳定的工作啊。”
“你呢在做什么工作”我尽可能亲密地问。
“嗯,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我在贺年卡上也写了,我有好康的事要告诉你。要不要见个面我想见面之后再慢慢聊。”
“什么事”
“这当然是要留到见面之后再说呀。明天怎么样我有空。刚好咱们哥儿俩去喝点啤酒吧。”
“嗯,我也有空。”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就约在”
仓持约在池袋车站前的一家咖啡店。
当天,我犹豫要不要带之前从仓库拿来的氰酸钾赴约。我想要尽可能地按计划杀人。要是因为一时冲动犯罪,一定会马上落网。
即使如此,我最后还是将塑胶袋放进口袋里,离开了宿舍。毕竟很难说今后会不会有第二次不被起疑接触他的机会。我想起无法下手杀死志摩子的父亲的背影。命运女神可不是天天出现的。
我身穿廉价毛衣和粗呢短大衣,打扮成随处可见的外出装扮前往约定的店。那家咖啡店纵使在白天也很昏暗,而且座位很多。如此一来,只要没有太过醒目的动作,其他客人和店员应该不至于会记住我的长相。
仓持坐在角落一个两人座的座位。我很意外,他竟然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几分钟。我想必然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呢。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瘦了点”仓持看到我说。
“因为在公司里被当狗使唤啊。仓持你现在在做什么昨天电话里,你好像说你没上大学。”
“我在做销售的工作。也就是所谓的推销员。”
“你在卖什么”
“很多啊。嗯,工作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仓持将头发规规矩矩地分边,有梳子梳整过的痕迹。我想,因为他做推销员,所以要注重服装仪容吧。他身上穿的外套也很有质感,看起来更加老成。在旁人的眼里,大概不会以为我们俩同龄吧。
我们聊些无关痛痒的事,并且喝了杯咖啡之后就离开咖啡店。他约我上啤酒屋,我没有理由拒绝。我们吃着炸鸡块和毛豆这些随处都吃得到的东西,干了好几大杯的啤酒。他专问我的工作情形,但一提到他自己的事情却又含糊带过。我感觉,他有什么企图。
“从你的话听来,你的工作好像挺耗体力的。这样的话,薪水和工作分量好像不成比例吧。”仓持直言不讳地说。
“我没那么想过。反正能够确实领到钱,我就心存感激了。再说,只要继续待下来就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住还不简单。我是说,那样的生活方式你快乐吗弄得全身油腻腻、脏兮兮的,却一辈子只是公司的一颗小螺丝钉,你不觉得无趣吗在那种地方工作,就算再拼命,能赚的钱还是有限。人生取决于你赚的钱多寡。再这样下去,你就只能找个普通女人结婚,买间鸽子笼大小的房子,然后一辈子被贷款追着跑。”
“那也无妨。我觉得结婚有个家,就很幸福了。”
“别说得一副你好像大彻大悟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未来等着你的是什么生两个不太聪明的小孩,过着令人厌烦的家庭生活。这种日子要过几十年唷不,是到死为止。你还不到二十岁,就打算选择这样的人生吗”
我定定地看着仓持热切诉说的嘴角。
“有很多人连这种生活都得不到。光是念到高工毕业就费了我好多力气。今后我想要过的是风平浪静的生活。不像连续剧那样精彩也无所谓。”
听我这么一说,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