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联省军官,斯库尔梅克伦一改先前的冷静克制,辞锋变得尖锐犀利:
“所以,费尔特少校,请告诉我,也请告诉在场的诸位陪审公民为什么一名联省陆军的在役军官,会出现在帕拉图、出现在新垦地、出现在这场审判的现场”
奥尔德费尔特仰起枯槁的头颅,扑面而来的是千百束携带着本能的猜疑、反感与排斥的目光,只因他是一个“外邦人”,令他感到一阵悲凉。
“对不起。”费尔特少校再次低下头:“我无可奉告。”
“小心你的舌头,费尔特少校。”斯库尔梅克伦发出善意的警告:“此刻向你发问的,可不是某个昨天才召集的军事惩戒委员会,而是依据联盟宪章所授予之权利组建的自由人特别法庭。谨慎选择你的回答,因为这间殿堂里每一位陪审的自由人,都将决定你的命运。”
“我再问你一遍。”斯库尔上校加重语气:“你为什么来这里”
“对不起。”费尔特少校机械地回答:“我无可奉告。”
新垦地自由人对于费尔特少校的回答,显然很不喜欢,大议事堂里立刻响起一阵不满的嗡嗡声。
当然,自由人们更不喜欢的,是费尔特少校的“联省佬”身份。
斯库尔上校敲了敲木槌,压下周遭的噪音。
他审视着费尔特少校,口吻中已经带着威胁意味:“明知后果如何,你还是要回答无可奉告”
奥尔德费尔特好像被刺激到了,愤然抬头,正对上法官席上的帕拉图籍校友的冷漠眼睛。
他又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高坐在陪审席上的那些排外、守旧、贪婪的自由的地主。
“是的”再开口时,费尔特眼神中的愤怒已经被鄙夷与藐视取代,他坚定地回答:“无可奉告”
虽然奥尔德费尔特连续说了三遍一样的话,但并不妨碍他将情绪上的变化传达出来。
于是新垦地的自由人们,也因审判席上这个联省佬不知好歹的态度,对他更加反感。
很多人已经暗暗做好准备,只差一个契机,就要发出那声还在绕着穹顶回旋的呐喊。
反倒是斯库尔上校微微支起嘴角,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
“你很忠诚,奥尔德费尔特,我尊重你这一点。”
斯库尔梅克伦真诚地称赞奥尔德费尔特,令后者一怔。
然而下一刻,上校话锋陡转,诱问少校:“所以是部里让你这样回答的吗”
“我。”费尔特少校猝不及防,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无可奉告。”
“或许是我没有讲清楚,所以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斯库尔上校收回原本前倾的身体,看向两侧坐席上的自由人。虽然名义上,他是在与受审者对话,但是肢体语言却表明,他是在向陪审者宣讲。
上校高声讯问:“是不是联省陆军军令部也就是联省陆军实际上的最高指挥机构给你下达过正式命令,一旦被俘虏,不得供述、提及、透露任何可能牵扯出军令部的情报,否则严惩不贷。”
斯库尔上校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少校身上。
费尔特少校只感觉来自上校的目光像剔肉刀一样,几乎要把他剐得只剩下白骨。
“所以,你只能回答”斯库尔上校一字一顿地问:“无可奉告”
费尔特少校已经有些心慌意乱,不是因为对方知晓封口令,而是因为对方连封口令的措辞都原模原样复述了出来。
他强行按住不安与怀疑,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既然你无可奉告,那就只能我来告诉你。”斯库尔上校戴上单片眼睛,打开了另一份卷宗,公开宣读:
“奥尔德费尔特,陆军少校,联盟陆军军官学院第八期毕业生。
“被派来帕拉图共和国以前,你原本的职务是山前地共和国也就是联省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