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要我
吃出滋味
愉快得
知觉麻痹
迷魂记
37滋生
仿佛又回到了俄罗斯的那一夜。
南烟在他腿面坐定了, 从怀郁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表情上移开了目光,看向身前的男人。
光线像是深蓝色的漩涡,他的睫长而淡细, 眼睑形状很好看,这么垂眸看着她,眼底拂下一段错落的影。看不清神色。
薄唇轻扬起, 清俊眉眼之间依然笑意微微的。
怀中一股柔和的雪松香气, 这么环绕住了她。
她心都跟着向下沉。
南烟坐稳了,伸手,一张张替他理起了手中的牌。又如那个异国雪夜一般, 看一看他,笑着问:“那怀医生今晚是想赢还是想输呢。”
怀礼手臂从她腰间撤开, 顺手给她拉了下臀后的裙摆, 微微倾了身, 看她指尖儿自他牌面儿上一一点过。
修剪的圆润干净, 没涂指甲油。很漂亮。
他回头看她, 淡声地笑,“看你想让我赢还是想让我输了。”
“牌桌上很看运气的, 即使有我帮你摸呢,”她的手顿了下, 眼睛一眨不眨的, 挺认真地说, “输了也要认, 是不是怀医生不会玩不起吧。”
说着, 她又借这势头,靠近了他一些。
一缕柔香飘过,拂上他鼻尖儿。
她垂下眼, 盯了盯他的唇,将吻不吻的。
又对上他如点漆般的眼睛,气息袅袅如搔痒,很轻声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输太难看的。”
怀礼迎上她气息,嗓音淡淡的,“那还是想让我赢”
“当然了。”
他拿了支烟放在唇,只是笑。
酒桌上叫个漂亮女人替自个儿摸个牌,顺便再调个情,游戏场的男女,一个色字当头,不言而喻。
旁人闹哄哄的,调笑道:“怀礼你这是作弊了啊,自己玩的不行找人帮你”
“怀郁你说能这样儿吗,下一把你可是他对家呢,给他占了风头啊”
怀郁也懒得管他们二人是怎么回事儿了,理着自己牌,漫不经心的,“我哥愿意玩儿,你们陪他不就好了,”
又回头瞧了眼南烟,挑衅地说:“认真点啊,他们都很会玩的。”
南烟扬了扬眉:“你别小看我,我们是要赢的。”
怀郁听到“我们”二字,哂笑了声,不多说了。
他们这边理好了牌,几方分坐圆桌各处。南烟仍在怀礼腿面坐着。
她裙摆下,彼此肌肤之间仅隔了层西装裤的布料,稍摩擦一下,身下就如同生了痒。如霉菌向四肢百骸飞速滋生。
他们这几日交集甚少,曾经食过髓,如今知了味。
现在靠的这样近,他气息一阵阵包绕住她,漂浮一丝淡淡烟草气。
怀礼一手拿着牌,任她替自己打理,拿烟的一只手搭在一边,置于她腰侧,随意地环住了她。
仍一个不亲不疏的距离。
她头发好似又长了,勾在他手边,似有若无地搔着痒。
南烟为他理着牌,时不时看一看他。怀礼抽一会儿烟,朝一侧呼烟圈儿,也抬眼去看她。
一年前俄罗斯的那晚,输赢之于他不重要。
今晚自然也是不重要的。
他不是那种胜负欲很强的男人。
她知道。
他意也不在此。
但她有胜负欲。
有了刚才怀郁的那话,她顺个手也要赢的。
南烟上来前把自己那外套脱了。毕竟是冬季,前两天又有点伤寒,侧开脸轻轻打了个喷嚏,不觉有点冷了。
怀礼将他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肩上去。
依稀还残留他的温度,如同被人抱拥住。
像个温暖柔软,又危险,欲望丛生的沼泽。
要吸引她下坠。
不知怎么,她脑海中乍然冒出了这个奇特的形容。
正要开局,陈舒亦回来了。
南烟这时从怀礼腿面起了身,在陈舒亦回来的一刻,款款坐到了那个挨着他的位置去了。
陈舒亦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怀郁便赶紧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南烟整理一下裙摆,坐下靠近他的一刻,他忽然低声地说了句:“小心思这么多啊,宝贝。”
略带笑意。
南烟对前后两句都很受用,扬起了唇,“谢谢夸奖。”
怀礼掸了掸烟,笑着,没说什么了。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又开了局。
这牌的玩法也不是很难。
比之上回在俄罗斯那个玩法古早的俄式扑克,这可是最传统的扑克牌。怀郁说怀礼是个“游戏黑洞”,玩个游戏打个牌都能输人一晚上,但这个都玩不好,实在也太“黑洞”了点。
他没什么胜负心,出手散漫,南烟一开局可就打的挺认真,仔细观察一下牌桌局势,替他点出一张,“出这个吧。”
嗓音娇柔,指尖儿摩挲过他的,恍如触电。
对上他沉沉的视线了,却又不知,谁才是这无边滋生的簇簇暧昧暗流中,那个担当罪魁的原导体。
怀礼唇上咬着烟,出了那张。真不怕她做点手段让他输的很难看似的。
问她:“这谁的店。”
没等她回答,他似乎猜到了她一向会给他什么答案,侧眸看了看她,又补充道:“不是男朋友的吧。”
“不是,”南烟给他理着牌,“前男友的。”
“房子也是”
“不啊,”她一脸的理所当然,笑了笑,“当然是男朋友的啊。”
怀礼很轻地笑了声,又按她指示出了一张牌,“男朋友还挺多。”
“那我有男朋友,”南烟看他一眼,点了张牌,漫不经心地问,“你也要泡我吗。”
“有什么关系,”怀礼垂眸,出了她指出的那张,淡淡道,“我有女朋友你不也来招我吗。”
南烟翘起脚尖儿,那么随意晃动着,睃一眼怀郁旁边的齐肩发女人。女人也略带不善地看向了她。
她朝对方笑一笑,有点挑衅似的,又回过了头,明知故问:“那你女朋友啊”
他似乎是摸到了些规律,自己出了一张,轻笑,“是的话你现在还能坐这儿吗。”
“为什么不能。”她一条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趁他点牌时,顺手将他的烟放到自己唇上,细细抽了一口,清澈的眼睛半眯起,学他刚才的口吻,“有什么关系呢。”
怀礼只笑了笑,又提醒她,“看牌了。”
“你怎么又赖上我了,”南烟视线落回他手,观察一下,摸了张替他出了,“你真不会打”
“不怎么玩这个。”
“也是呢,怀医生平时那么忙,治病救人,应该没空研究这个吧,”南烟说,故作难过,“我平时都不怎么能碰见你的。”
“多碰碰就能碰到了。”
南烟眉梢微动,还没说话,怀礼忽然侧过脸,朝向了她,黢黑双眸凝视她,捻了张牌,问她:“是出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