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这个念头就已经在脑海盘旋了。
或许更早。
良久沉默。
她却只笑了下,认真地说:“你这么说话的时候,让人特别想亲你。”
怀礼觉得她这一遭没来由,想象了下她表情,继续向前走,“明天吧宝贝,开会了。”
南烟哑然笑,“你那么多宝贝啊手机里存了几个啊”
“谁说的,”他笑着,“就一个。”
南烟不能在俄罗斯待太久的。
首先那个买了她画的美术编辑还想看一看她别的作品见见她本人,其次就是,郑南禾这个不省心的回北京了。
南烟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别回来,这次郑南禾又跟了个做煤矿生意的男人,比之前她相好过的任何男人都要阔气大方。
男人早年与前妻离了婚,没有妻小,郑南禾扑通一下就陷进去了,还兴奋地跟南烟说:这男人对她那么好,没准儿这次能把那个窟窿填了呢。
南烟在房间给昨天没画完的那幅收尾。
听郑南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这么多年她们母女多么多么不易,她闷着气从鼻子出了一声,画纸上慢条斯理地加深颜色,不以为然:“每次都这么说。”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陷的比谁都快。
南烟看着右下角的落款,“给nce”。
她后半句话就没好意思批评郑南禾了。
也许她真的受郑南禾遗传点的。
碰见没感觉的男人走个过场是常事,全凭她的喜好心情;碰见有感觉的了,认认真真地喜欢过一趟,荤素不忌头脑发热自然也有过。
不过她还遗传郑南禾一个优点。感情这种事,向来抽身比较快。
郑南禾这个现在这么喜欢,分手了估计又是一通的死去活来,然后没阵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烟倒不是担心这点,担心的就是万一宋明川发现郑南禾在北京怎么办。
她舅舅前段时间在工地受了伤,郑南禾肯定是要顶着舅妈的辱骂都要去探望舅舅的。
宋明川知道舅舅家住哪里的。
南烟有点心烦,懒得跟郑南禾多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郑南禾挂了电话又给她打了小五万块让她还给陈冰。
剩下一些零头留给了南烟,还有一些南烟也知道,肯定是又拿去做医美什么的了。
郑南禾真是宝贝她那张脸。
但也没办法,已经上了年纪,她们那个外围圈子已经不好混了。
如果说郑南禾四十多岁了还在混外围赚投机取巧的钱,那南烟机缘巧合去做了鉴情师坑蒙拐骗追求快钱。
没谁要嘲笑谁的份儿。
第二天一早南烟出发。
她与几个回圣彼得堡的民宿客人拼了车,有点迫不及待,一路上雪漫天飞舞,她的心情也十分雀跃。
可是,偶尔又会想到。
自她来俄罗斯,还没回过晏语柔一条消息、一个电话。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自私又卑劣。
很想关掉手机,却又怕错过怀礼的电话。
去了酒店,没见到怀礼。
倒是南烟去前台询问时,说了他的名字,前台小姐查看过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又向他打了电话确认,就给了她房卡。
这家酒店的装潢风格很像去年那家,一个晃神,仿佛才与他刚从那张牌桌离开,步入电梯。
往欲望之巅偷渡。
现在是她一人。
他今天很忙。
南烟瞧着金色镜门上的自己,开始幻想进了他的房间,她去勾他的肩,吻他的唇。他一向会亲又在此事上任意纵容她。
简直让人上瘾。
也许他的手会扶住她的腰,也许是她的臀。和他做过许多次爱,每次回想起来,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真的是两个人。
南烟喜欢让自己舒服的人。没有谁不喜欢让人舒服的人。
他是那种让人舒服到,几乎觉得虚伪的男人。
可觉得虚伪的同时,又隐隐确定了,他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男人。
温柔的。
抓不住的。
看不明白的。
好像谁也不爱的。
他这样的男人,爱着谁,会是什么样子呢。
每次他们在一起时,要么是床,要么是床上的情欲和。
最开始,不过就是她想睡他,而恰好他也想睡她而已。
这么想着,南烟进了门还来不及给他打电话,先迅速打开了画板,好似来了灵感,飞速在纸面画了起来。
以至于下午快出发,陈舒亦敲房间的门她都差点没听到。
据说怀礼和怀郁还在国立医院那边,与esa的父亲一起。
u先前就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anton有一些项目合作,去年就在推进了。
陈舒亦没参与这事儿,她在圣彼得堡有几个朋友,国立医院派了专车接送她出行,怀礼让车载南烟顺路去画展。
她们就一道出发。
南烟昨天和徐宙也通了话,徐宙也安了心,他也知道郑南禾回来的事儿了,问南烟什么时候回北京。
她也在思考这事儿。
坐在车上滑手机屏幕,看了会儿机票信息,又翻了翻别的。
先过去等我。
怀礼的微信来自一小时之前。
她又向上滑了几条。
前天他临时要回圣彼得堡,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那天没带手机。
又发了微信给她。
他总是如此。
介于让人舒适的礼节与不确定的暧昧之间。
南烟陷入思绪,陈舒亦坐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她,忍不住问了句:“南烟,你平时就喜欢画画儿吗”
南烟抬头,手指随意勾绕头发,笑:“前几年没怎么画了。”
“听说你的画卖掉了哦,你别介意,我有关注过那个画展的信息,我朋友有开画廊的,”陈舒亦顿了顿,试探着,“卖的多吗。”
既然关注画展信息又有业内好友,估计已经知道卖了多少钱了。南烟笑了笑,淡淡地说:“也没多少,就够一次来回俄罗斯吧。”
陈舒亦的确打听过那个画展的消息,还通过夏之漫得知了南烟是所谓“鉴情师”,而据说那个画展上,盛司晨的未婚妻当天还去指摘南烟是“职业小三”了。
当时还有南烟的一个朋友打掩护。
陈舒亦心下笑笑,这确实是“职业小三”没错。就别装什么艺术家还要卖画儿去看画展了。
“那也难怪你还要做点别的,墙绘啊,教小孩儿画画啊什么的。”陈舒亦说。
南烟还没明白陈舒亦意思,手机忽然震动一下。
一条信息。
来自陈冰。
南烟,什么时候回北京
你妈妈出事了。
她浑身一僵。
“而且说真的,我第一次听说还有鉴情师这个职业,”陈舒亦又回头看她,表情有点好笑,“你知道吗,其实怀礼一早就知道了,但是,好像真的只有你玩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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