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昂,浩浩荡荡的声讨行动冲过巷子
那些村民们神情狰狞,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让脸色涨红,眼中凶光闪烁。
恍惚之间,竟觉得这些人并非是在为了谁而痛心愤慨,而是蓬发着兴奋无比的心情
他们就像饿狼般嘶喊着,争先恐后着推搡奔走,举着手上的武器大张旗鼓的冲进了一村之长的家里
一马当先的那人原本兴奋的浑身颤抖,然而在冲进院子后,石桌旁那片狰狞的血色就撞入了眼帘,吓得他一个激灵,突然就心头打鼓起来。
好大一滩血迹
更可怕的是,躺在血泊中的人死相很惨
皮破肉烂且四肢怪异的扭曲,整个脑袋都被敲烂了,红白混合物淌在血泊中,对视觉的冲击力极大jujiáy
该村民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害怕的往后退后一步。
但就在这时,后方的人群也已经冲了进来,情绪激动的推搡着直接把他推到了尸体面前。
他脚下一個踉跄往前扑倒,猝不及防下连忙双手撑地,霎时与那具尸体的破烂脑袋也不过三两寸的距离,直接与那双充血的眼球对视了。
“啊啊”
这人被吓的一声惊叫,连忙往后爬了两步。
“怎么回事铁柱呢”
“铁柱那小子去哪了,快把他抓出来”
“你鬼叫什么,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吗”
“太残忍了铁柱绝对已经被那个妖女给控制了,居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他已经不是我们桂花村的人了”
“找到他不要跟他客气”
“村长在这里”
“”
突然有人发现了躺在角落里的村长。
只见那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头发凌乱,衣衫沾血,浑身狼狈不堪,正捂着老腰痛苦哀嚎。
村民们举着武器冲过来的时候,原本就是打算连着那老不死的村长也一起制裁了,但此时见到这情况也不禁有几分迟疑。
这时候,村长朝他们颤巍巍的伸出手:“哎哟,铁柱那个臭小子已经疯了,他连我这个老人家都想杀,白眼狼啊没天理啊快、快把我扶起来,我知道他在哪里”
被村长指着的那个人正是张家的人。
他触及村长的视线后,略有心虚的迟疑了一下,还是连忙上前把这个可怜兮兮的老人家给扶了起来。
但有人依旧神色冷漠浑不在意,对这个村长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尊敬之情。
“村长,早前还看你挺维护那个铁柱的,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吧。”有人嘲笑着说风凉话。
“是我人老眼花了,没能看清他是个什么人,你们是对的。”村长低着头沉声说道,认错态度极好。
毕竟不好不行。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所能找到的武器,因为情绪激动而面红耳赤,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宛若癫狂的恶意
村长根本不怀疑,要是自己依旧维护王铁柱的话,会不会直接被这群失去理智的人给乱刀砍死
疯子可怕,几十个疯子更可怕
这些蜂拥而来的村民里,张王李三家的人都有,而且他们速度很快,几乎就是王铁柱杀完人之后不到几分钟,这些人就行动起来了。
显然,估计早在这之前就有人组织了起来,只不过刚好遇到王铁柱杀人这个契机。
桂花村的情势比他所想的还要严峻。
村长悄然打量过每个人的神色,接着忿忿说道:“王铁柱伤了我之后,就往北山的方向跑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回家收拾东西躲起来。”
众人相视一眼,为首有个黑脸戴头巾的壮汉举着柴刀喊道:“走直接去他家抓人”
话音落下,这乌泱泱一群人再度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院子,一个个喊的脸红脖子粗,生怕别人听不见看不到他们的行动似的。
但虽然走了一群人,也有几个村民留在了院子里。
有人看着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的村长,淡淡说道:“村长,我看您如今也年事已高,这年纪早该让族里人伺候着养老了,桂花村的事儿以后您就别管了。”
正在装模作样锤腰的村长一顿,随后低眉顺眼点头:“你们说的也是,我刚才还被王铁柱给打了一下,这身体估计也管不了事了,以后你们三家人自己看着来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留下的几人面面相看,显然都有点被这么懂事的老村长给懵到了。
平常的时候,这老家伙仗着张家的面子可威风了。
不过转念一想,村长这么大年纪确实也没几年可活了,今天估计还被王铁柱给吓住了,因此才这么好说话。
“哎哟我这老腰啊,快扶我进去休息,你们自己把这里处理一下吧。”
这时,村长突然又哀嚎了起来,并朝旁边的张家人伸出手。
那人下意识伸手扶住,小心扶着他往正屋走去。
而剩下的几个人听着村长刚才的吩咐,居然也一时没感觉有哪里不对。
地上那具狰狞的尸体还时刻再挑战着视觉,几人相觑一会后,便忍着恶心与恐惧,拿工具清理起将地上的血污。
屋里。
村长被人扶着躺到了床上。
他身形佝偻,身上还沾着泥土灰尘,饱经风霜的老脸上满是皱纹,深陷的双眼浑浊无力,此刻狼狈的身姿看起来格外可悲。
村长叹气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这身体实在受不了了,得躺躺才行,唉”
该张家人见状,心中也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便点头退下,出门后还贴心的给他关上了门。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半晌后。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村长立刻坐起身,脚步无声地走过去将门闩插上。
然后他推开屋子的窗户,先是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手脚便利的翻窗爬了出去。
前院里还时有声响。
应该是留下的那几个人在清理尸体。
村长利索的从后院的偏门离开,站在狭窄的胡同里,他略一思索,便朝着西边王家的方向走去。
西边村屋是王家聚集地。
王家是大地主,因此房屋建造的也比一般的村民看起来阔气,越靠近山脚下的屋子形式就越讲究。
此时,外围的某栋房屋里。
表小姐成功将女文青拐了过来。
这间院子平常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就算是那两个家仆也不会跟着。
因为表小姐的人设是父母双亡,幼小跟着姥姥艰苦求生的王家分支孤女,更可怜的是,就连她的姥姥也在前几年去世了。
所以王家为了照顾这个小孩,特地派了两个王家叔叔过来帮衬。
虽然是读作叔叔,用作家仆。
“你们在门口守着就是了,我要和这位单独姐姐说些话。”表小姐进屋后就将两个家仆赶到了外面。
“表小姐,这个人她”家仆看了眼正在打量院子的女文青,神色有些紧张与为难。
“你们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我会喊一声。”
“可是”
“嗯”
表小姐眉头向下按压,露出相当不悦的神色,两个家仆见状,也只能无奈的退了一步站到院门口去。
这个姑奶奶他们谁也得罪不起,那还能怎么办,只能供着了。
没有了碍事的人后,表小姐便拉着女文青进了她的房间,还谨慎的将门给关上并插上了门闩。
女文青看着她着一番动作,眉头直跳,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笼中之鸟。
但两个女孩能做什么呢。
这样安慰自己的女文青稍微放下心。
表小姐的房间时标准的少女闺房,二十平方米左右,床铺放在最里面,衣柜在床铺对面,靠着门口的位置。
镜台摆在床铺旁边,表小姐此时正在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
“你要给我看什么”女文青边打量着房间边问道。
“你是不是对那个晚上出现的新娘子很好奇”表小姐头也没回的说道。
“然后呢”女文青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当然知道了,王家没有人不知道。”
表小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就见里面躺着两个物什。
一个是玉器,一个是桃木。
这两样东西都不过是巴掌大小,并且还都是葫芦的模样。
表小姐将桃木葫芦拿出递给了她,目光盯着她的脸,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打开这个看看,我想,这应该就是新娘子的身份了。”
女文青半信半疑的接过来。
桃木葫芦是封闭的,但葫芦嘴似乎可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