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写的”
“不记得了。”
“主角是谁”
“当然是萧金衍了。”
范小刀又问,“那萧金衍与秦三观一战,到底谁赢了”
段江流绞尽脑汁,考虑一番,“不记得了。”
范小刀冷笑道:“三年前看的书,你记得清清楚楚,三天前看的书,你却忘的一干二净,刚才你不是说你记性很好嘛”
“不,是那本书写得太烂了”
“反对反对公诉人对我委托人问一些与此案无关的问题。”
“反对有效。”
范小刀接着又道,“那换个问题,你是几时看完肉蒲团,又是几时出门,到了小秦淮”
段江流当即回答道:“出门时,是亥时三刻,到小秦淮时,子时初,当天晚上在小秦淮留宿。”
听到这段话,方堂竟、宋人杰面露犹豫之色,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提前提醒过了,若是差人问起来,就说不记得了,怎得段江流临时改口了虽然,三年前的卷宗上的口供,他也是这番说辞,可是时隔三年,寻常人都不会记得这种细节。
“步行还是骑马”
“步行。”
范小刀又道:“你怎知道到小秦淮时是子时”
段江流想了想,道:“当夜,我去小秦淮时,在状元桥头,遇到了更夫,那更夫声音呱噪,我便将他打了一顿,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范小刀点了点头,“我的话问完了。”
方堂竟道:“我们恳请传唤另外一名证人,也就是状元桥的更夫,可以证明我们的委托人,在案发之时,不在现场”
谢愚道:“准了。”
不多时,一名更夫走上前,也不敢抬头,跪下便磕头,“草民刘五,是朱雀坊的更夫,参见青天大老爷”
在研判卷宗时,曾经提到了这名更夫,为段江流提供了不在场证明,范小刀对此早有准备,不过,目前还需静观其变。文網
方堂竟指着段江流,问道:“刘五,你可认识眼前此人”
刘五看到段江流,目光露出怨恨之色,道:“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伸出手指,只见右手中指扭曲变形,道:“三年前,带打更,就是他嫌我太吵,我不过骂了他一句,他便暴怒,打了我一顿,将我手指掰断”
“可记得具体时辰”
“子时一刻”
方堂竟道:“大人,吕家灭门一案,发生在子时二刻,而段江流在这个时辰,正在小秦淮喝酒,有更夫,还有小秦淮的老鸨、姑娘作证,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我们当事人不可能在这里杀人我问完了”
众人一听,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方咬定段江流是灭门案的真凶,另一方则咬定嫌犯在狎妓。
双方说得都有理有据。
围观的百姓,也都个个狄仁杰附体,在门外议论起来。
“依我看,六扇门提出来的都是一些猜测,而那更夫和小秦淮的人,都证明了案发之时,疑犯不在现场,这一波,我站段江流。”
“胡扯。在金陵,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了,做个伪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怎么这么门清,莫非你干过”
大堂内。
范小刀走了出来,他冲顾大春招了招手,顾大春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正是金陵城图,举了起来,范小刀指着地图道:“段江流说过,他从家中步行出发,直接去了小秦淮,这是金陵城图,诸位请看,段江流从段家去小秦淮,最近的路线,大约为五里,一刻钟时间,除非施展轻功,根本到不了小秦淮。我想,段江流去狎妓,应该不会用轻功过去的吧”
段江流闻言,大声道,“我欲火中烧,施展轻功,又有何妨”
范小刀又道,“我们查过当夜的城防,鼓楼、大相国寺那夜戒严,禁止通行,从玄武坊到朱雀坊的状元桥,要从夫子庙那边绕路,至少要多走十里。”他取过一支笔,在地图上标记当夜段江流出现的路线图,“既然是欲火中烧,着急去小秦淮,为何又中途去了朱雀坊,经过状元桥,绕了一个大圈就算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无法在一刻钟内,从段家绕夫子庙去状元桥,然后回到朱雀坊的小秦淮,所以我们认为,段江流的陈述,是在撒谎”
围观众人,纷纷点头。
范小刀说的对,状元桥和小秦淮,完全在相反的方向上,段江流去小秦淮,为何舍近求远,饶了一个大圈
有人喊道,“如果更夫所说属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段江流根本不是从家里出发。如果是从吕家出发,要去小秦淮,刚好要经过状元桥”
“对啊”
“破案了”
范小刀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很有当捕快的潜质”
那人洋洋自得,拱了拱手,“在下夏名洛克,字柯南江户川人氏”
范小刀拱手回礼,又来到段江流身前,声色俱厉问:“段江流,我来问你,当夜吕家灭门一案,是不是你做的”
段江流果断回答:“不是”
方堂竟道:“时间过去那么久,我们当事人对时间记忆出现偏差,并不稀奇。可案发是在子时二刻,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而这段时间,段江流一直在小秦淮,所以这种指证,并不成立”
范小刀早已料到,“好,接下来的一件事,我们便是要证明,吕家灭门惨案的发生时间,并非子时二刻,而是亥时二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