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背着包袱,拕上金枪出门。
梅香点着灯送徐宁出去,等回来之后,这丫嬛当即关闭门户,吹灭灯火,上楼来,脱了衣裳,倒头便睡。
那屋中的灯火,原本还亮着,可突然那房梁上像是闪过一个黑影,没一会功夫,那油灯又灭了。
恰在此时,徐宁的娘子突然醒来,听得头顶响动,赶忙叫梅香道:“丫头,那梁上什么东西响”
丫嬛侧耳细听,下意识道:“娘子,想必是有老鼠吧,这春日老鼠也出来了,有些老师最喜欢厮打。”
她说完这话,那房梁还真的听到几声老鼠的嘶鸣声。
徐宁的娘子半是迷糊,半是清醒,这会困意席卷,也不再多管,扭头便睡。
等到天明,两个丫嬛起来,发现楼门居然开了,下面中门大门都不关,显然有贼进屋。
两个丫鬟慌忙家里看时,一应物件都有。
两个丫嬛上楼,赶忙对娘子说道:“夫人,不知怎地门户都开了,却不曾失了物件。奇怪的很呢。四更时候,我们还特意锁好门呢。”
娘子大吃一惊,赶忙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没甚么事”
两个丫嬛看了,只叫得苦:“糟糕了,只怕要出大事了。那皮匣子不知哪里去了”
那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托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教他早点回来才是,这东西乃是宝贝,竟是被人偷了去,实在麻烦的很啊。”
丫嬛不敢怠慢,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连央了三波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勾入去只能等他下值,到时自个归家,你们莫要寻人了,在这里呆着也是无用。”
丫鬟只好回家,跟徐宁妻子解释,这一家人都是无可奈何,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不茶不饭,慌做一团。
那娘子叹口气道:“昨夜官人反复寻思,便是查看那匣子数次,莫不是真的出了事。此物一丢,到时又如何跟官人交代”
说到这里,徐宁娘子泪眼婆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让伴当给背着,将着金枪,径回家来。
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娘子在家失盗,等候您不见回来,此刻已是急的不行。”
徐宁吃了一惊,慌忙奔到家里,心中有大事不妙之感。
两个丫嬛迎门,带着哭腔道:“官人五更出去,却被贼人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
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口角来。
“我昨夜怎么都睡不踏实,便是担心要出事,来来回回便是看着,就怕有人来偷,当时只是有这个念头,实在又不好多言,可是千算万算,还是让人得手啊。”徐宁痛呼一声,只觉得心口跟刀搅一样。
娘子拉着徐宁的手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徐宁想尽办法,努力定住心神道:“别的都不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今却失去,如之奈何”
“当要想想,谁有这个动机,或者这个念想。”妻子提醒说道。
徐宁一夜睡不着,思量道:“不知是甚么人盗了去也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昨日上午来了钱管家,后面便是我那表弟来,后面便出此等事情来。”
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便躲在家里了。我想怕是高太尉家的,花钱买不得咱们家的宝甲,因此使这个厉害的盗贼来盗了去。
官人可托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打草惊蛇。”
徐宁听了,到天明起来,在家里纳闷。
这事情前后,总是感觉透着诡异
不知为何,徐宁居然第一个念想不是高太尉,反而是表弟汤隆。
“汤隆啊汤隆,莫不是你想着用甲胄一策,诱我上山吧”徐宁自言自语说道,“你若是这般做,那我这辈子都是瞧不起你啊。”
想到这里,徐宁又道:“今日可有旁人来我们家拜访”
“这倒是没有。”
徐宁皱紧眉头:“我那表弟说走,到底是真走了,还是晚走了”
正说着的功夫,忽而外面门子来报。
“大官人,您的表弟又来了。”
徐宁一听这话,当即道:“赶紧请进来。”
这一刻,徐宁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半信半疑之中,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了。
唯有一见,才好看看这表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