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延珪大怒,一旁魏定国道:“此事怕是蹊跷。”
“蹊跷又有什么蹊跷”单延珪面色狰狞,“那关胜好歹是忠良之后,今日投降反贼,简直丢光脸面。”
魏定国道:“他今日投降,便是道德仁义上去说他,又有何用”
这话一出,单延珪一下子冷静下来。
是啊
人家都投降了,分明便不在意礼义廉耻了。
若是他真的在意这些,岂会投降
想了一想,单延珪道:“我只是遗憾,朝廷对他深为器重,给予大军,他竟是大败而归,现在倒好,居然要拿我们做他投名状。”
“此人这么做,我想着也是这个念头,既是刚投梁山,肯定希望立下功劳,只是拿我们做投名状,这个人还真是无耻”魏定国面露不屑之色。
“无妨,反正我们也要去攻打大名府,他既然敢来,我们便先拿下他,省得我们麻烦。”单延珪自信满满说道。
这两员大将,当即号令军马,直接引兵出城。
杀出城外二十里地,便是与关胜军对峙。
两拨人马也不含糊,全军列阵,旗鼓相望,圣水将军单延珪远眺关胜军,不看还好,一看眼神有些变化。
“这便是梁山军披坚执锐,马军甚多,着甲这般高,这是山贼”单延珪原本看不上梁山,这会望见对面来势汹汹,登时露出戒备之色。
魏定国道:“无妨他们疲军之师,一会先扰乱心神,看他们如何打”
“走先出阵,看我好好臭骂那厮,让他丢尽脸面”单延珪冷冷说道。
那一头,关胜领军出阵,他一路而来,心中盘算甚多,既是上山,自然想要拿下首胜,也好做一个投名状
另一方面,此番领取有六千人是梁山兵马,还有两千人是他过去所带的老卒,梁山军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若是失败,后面不好交代啊
“关将军,单延珪出来了”一旁郝思文提醒说道。
关胜收回心思,抬头望去,只见单延珪戴一顶四方铁帽子,顶上乃是黑缨,披着一件熊皮沿边的乌油铠甲,穿则是一双斜皮青云靴,系着一条绿色狮蛮带,悬着一张弓、挂着一壶箭,左手手提着缰绳,骑着一头乌黑大马,右手提着一杆黑色长枪。
这黑色加上青色,给人一种浓烈的肃杀之气。
在他的身后,护卫的骑兵,举着高高的旗帜,上面写着“圣水将军单延珪”。
与此同时,在单延珪一旁,还走着一员将领,正是魏定国,那魏定国顶着朱红头盔,顶上乃是长短赤缨,这人想必颇为喜好红色,披着一套红霞兽形袍,脚穿一双翡翠云靴,带一张宝雕弓,悬一壶狼牙箭,骑坐一匹胭脂马,手使一口熟铜刀。
魏定国身后,簇拥着亲兵,打一把红绣旗,上书七个银字:“神火将军魏定国
这两人一出,一黑一红,倒是符合水火之道。
水为黑,火为红。
关胜上下打量,遥遥拱手道:“两位好兄弟,许久不久了上次我们把酒言欢之日,好似就在昨日,不想今日我们居然刀兵相见,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单延珪与魏定国对视一眼,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笑声中掩饰不住的嘲讽意味。
这两人大笑过后,单延珪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并指如剑,大声说道:“关胜啊关胜,你的祖上也是忠诚之士,你乃是朝廷武将,受尽皇恩,如今大败而归,我若是你,早就自刎而亡
你不自裁,反倒助纣为虐,便是你这种无君无父之辈,有何脸面苟活”
关胜面色不改,只是道:“单延珪,实不相瞒,过去我有一死之心,只是梁山之变,乃是天下万千不见的全新气象啊本朝气数已尽,主上愚昧,奸臣当道,乃有亡国之相。
我非不忠,而是我家林冲将军,实有明主之相,我今日来此,乃是为两位兄弟考虑”
“为我们两个考虑考试什么”单延珪只觉滑稽无比,“往昔我见你苦读兵书,谈古论今,当你是个英雄,今日才知你哪里是个英雄,分明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这厮早就忘记恩义,居然说出此等荒谬之话,那林冲算个什么东西往昔只是个小小教头,在东京城这样的人物,便是抬手一抓,那也是一大把今日你却说这种小人有明主之相我看你是疯了莫不是投靠反贼,还想要改朝换代不成荒唐实在是荒唐透顶”
单延珪是真的要气疯了,这关胜说的话,换做旁人来说他,他只会一笑置之,只当梁山贼痴心妄想。
可是,这番话居然从关胜口中说出来,简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单将军,你莫要恼怒,梁山之地,兵多将广,百姓安居乐业,商繁盛,士农工商,各有所归。此番关某前来,正是听闻两位要攻打大名府,此等违背天道之事,还是莫要为之”关胜高声劝诫说道。
单延珪白眼珠子一翻,气得头发都要竖起,骂骂咧咧道:“住口你这厮赶紧住口关胜,听听你说的,说的都是人话吗违背天道那林冲算个什么天道我呸”
关胜不依不饶,又道:“单延珪、魏定国,你们若与梁山为敌,必遭失败不如与我同去梁山,往后成就,一定非同一般”
“我的刀呢”魏定国龇牙咧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