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用贺齐舟叫,靠得较近的江大民和许暮拳脚骤起,三两下就将五人全都撂倒在地,贺齐舟不再理会被打蒙了的县官,上前扶起那名刚刚又挨了一掌的农夫,问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名农夫道:“听说县里发榜兑契,因为路途遥远,几个乡邻便托我们去兑现欠契,可县里说一定要本人来,否则只能以三折兑换,我们不愿意就跑了出来,被他们一路追到这里。”
“放屁,别听他胡说,他们就是收契人”县丞叫道。
江大民顺手一个巴掌甩了上去,道:“以当我们是傻子啊收契人不都和你们是一伙的哪有收契的穿得这么惨”
贺齐舟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县丞跟前,一脚踩住其后背问道:“说,县里打折一共收了多少欠契”
“一张都没”县丞忿忿说道。
“到底有没有”贺齐舟脚上稍稍加了半成力量。
“没有,真没有,大人,我,我相信您是刑部的,我和县太爷都是刚刚从邻县调来的,这还不到一个月啊”赵宽吃不住痛,急忙申辩道。
“是不是这样不用怕,我能替你们做主。”贺齐舟转头问已经起身的农夫。
“是,是新来的,不过,比前任要凶很多”农夫怨恨地说道。
“欠契一共是多少两”贺齐舟又问。
“一共是一百五十两四钱。大人,您可要替小民作主啊”两民农夫忽然向贺齐舟跪了下来。
“快起来”贺齐舟急忙闪过,扶起二人,然后对赵宽道:“先把银子全数结给他们。”
“可”赵宽急道。
“可什么”江大民又亮了亮拳头。
“结,结,这就结”赵宽艰难坐起,又从布袋中取了约一百二十两出来。
“还不够”贺齐舟冷冷说道。其实他也估不准数量,但看着面前的贪官,心中就是一股怒气。
“袋里还有二十余两,全给了行不行”赵宽哭叫道。
“这二十两就当是你打他们赔的银子如果让我知道你事后报复他们,我会叫你后下半身”贺齐舟道。
“不敢,不敢。”赵宽急忙说道。
“拿了银子快回家吧现在谁也不敢克扣工部的欠契,朝廷正在严查呢。你们回去四下和乡邻说一下,如果他们敢报复,那就是不想要人头了。”贺齐舟道。
两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连声称谢,然后拾起银子,快速往东跑去。
贺齐舟待他们跑远了,这才回头对那县丞道:“我叫贺齐舟,刑部直隶清吏司主事,再警告你一次,如果敢报复或是再克扣百姓工银,别怪我不客气回去也和你家狗县令也说一下胆敢枉法,法不容他”
“是,是,下官真不敢了。”赵宽像是斗败的公鸡。
“走吧,又耽误时间了。”贺齐舟叹道。
“这里地处平原,有多少工程可做啊”许暮一边走一边问道。
“可能也是修路吧。”江大民道。
“对了,你刚才威胁得挺有气势,但为什么不是后悔一辈子,而是后悔下半生”许暮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威胁才叫厉害呢男人都懂。”江大民得意地说道。
“滚滚滚,我的意思是如果再作恶就让他半身不遂,总不能要了他性命吧。”贺齐舟怕许暮误会,急忙解释道。
“快走吧,再过两天又能见到一帮朋友了。”江大民开始想念天刑院的朋友。
“送到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姜烁身上有伤,也需要你保护。”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粘人的兄弟,贺齐舟想想就开心。
“别听他的,多玩两天,江兄,这一路上辛苦你了,我请你去我家玩。”许暮雪道。
“我也是开玩笑的,多住两天,等我好点了你请去喝酒。”贺齐舟认真说道。
“我是不是该感动得哭了那就一言为定去白云楼,上次没点最好的酒,这回不能错过了”江大民喜道。
“能不能换个地方”贺齐舟和许暮同时说道,那可是萧家的酒楼。
“不能”江大民异常坚决。
因为这事,从下午到晚上,贺齐舟只要一有机会就埋怨许暮没让江大民马上回去。
赵宽还是坐在地上,五名手下有两人被派去县衙叫人,准备用小轿来抬他这个受伤颇重的县丞,也让县里的官员都看看。
刚刚两名“农夫”此时竟和他坐在一起,一点都没有仇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