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雪挣脱一手,拭去眼泪,哽咽道:“师父踏的是广陵江上最高的浪、乘的是金陵城头最烈的风”
贺齐舟悄悄放开另一只手,黯然道:“小雪,对不起,听了张老太爷所说后,我和师父真的没有半分责备他老人家的意思”
许暮雪一把抓住贺齐舟刚刚松开的手,道:“太爷爷留信给我了,他没有怪你们,是我误会了。这些年太爷爷过得很苦,他本应是世间最逍遥的人,可或许那样他能少受一些折磨,我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好吗”
“我”贺齐舟心头一阵激动,那是这一年多来听过最动听的话了,相当于解开了郁结最深的那个心结。
“你哪来的面皮好像是峨嵋的上品,和我说说华山一别后的故事吧。”许暮雪决定暂时避开那些沉重的话题,没想到贺齐舟的叙述沉重地让两人都有些受不了。
许暮雪的经历也足够坎坷,自从救出刘晏一家后,战事就一直处于被动之中,随家人一路从肃州退到了土玉浑的海西郡,随着掌控的地域越来越小,姜琅与李浩的联军陷入了极其艰苦的困境。
为了召集分散在各处的牧民共同抵抗姜杉的进攻,许暮雪请命当了侦骑营的指挥,一直奔波于土玉浑各地,历经数十场苦战,已经在联军中赢得十分尊崇的名望。在得到贺齐舟身在北周的消息后,暂时放下军职,奔波数千里而来。
两人分享了离愁别绪后,感动得正要再次相拥时,屋外的小院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恼人的问话:“贺公子、许姑娘,我们能进来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