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倒数第二局比试雷法的时候,时任道家祖庭的掌教就已然坐不住亲自下了场,最后一局更是请出了在天师殿苦修大半生的一位掌教师叔,所布的更是鹰潭山敝帚自珍的天师荡魔阵,仍然在那人弟子手里落败。
最要命的是,当时鹰潭山特意请了不少修士门派前来观战,本想着在天下英雄面前彻底扼杀离经叛道的阴山一脉,不料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阴山宗一时之间名声大噪,鹰潭蒙羞,道家祖庭颜面无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知晓内情的所有人都以为阴山宗会趁势扶摇直上,在江州之外另立一座犹胜道家祖庭的显赫宗门,但不知道那位天纵奇才是怎么想的,竟然自此再没有在世间露过面,他在阵法术数上连赢十局的弟子谨守乃师遗训,既不为善也不从恶,与卦师传承相似,代代只收一人传下道统,正邪难分。
再后来,江湖中有一凶残邪修门派浮出水面,驻仙山近百剑修与越秀剑阁一起出手围杀无果,倒是有传闻说因一些琐事惹恼了阴山一脉,阴山宗那一代的掌教才不过四十岁出头年纪,愣是以一人之力荡平了对方整个门派近三百邪修。
据说那一日,西南肃州高原深处雷声滚荡一天一夜不止,声势之大毫不逊色于高人白日飞升,连远在江州的鹰潭山众人都能感应到强大的气息波动,阴山宗掌教力竭身死。
自此之后,世上都以为阴山一脉就此断绝了传承。
孙澄音越想越心惊,不知不觉间频频回头去看那瘸腿术士,赶着第二驾马车的阴山传人很快就有所察觉,咧嘴一笑,对这位鹰潭山掌教点头示意。
年轻道士不禁重新审视连个屁都不懂的探花郎,暗道傻人有傻福啊,这多半就是气运加身的好处,且不说其他修士门派对陈无双的观感日渐好转,就说现在,算上自己在内,镇国公爷这看似不起眼的随行队伍中就有四位跟道家关系不浅的掌教。
随时可以回山接掌天师印的孙澄音,一脉单传的卦师常继先,西河派掌教徐守一以及相貌平平的阴山传人。
孙澄音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正巧陈无双所骑的那匹老马甩动尾巴放了个应景的响屁,镇国公爷哈哈大笑,“孙掌教的喜好还真是独树一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