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生死罢”
说罢,他咬破了右手的食指,点在了宝镜的中心。
顿时,血色的光辉蔓延
那指尖带着血,让古镜倒映天地的景象染上了一片赤红的光,猩红可怕,骇人无比。
而此刻,宝镜发威,颠倒虚实真幻,于是镜中的天地覆盖了原本的乾坤,血色的不详也因此染指了世间
在血色迷离的世界中,生与死,被催化到了极致
血,是生命运行的重要载体,是供养的专道,这代表的意义太非凡了
宝镜被血所滋养,它所发挥的威能顿时间暴涨了太多。
滔天的光芒中,十丈、百丈、千丈、万丈血光充斥的世界在无尽蔓延,像是要将整片天地都给一网打尽
血与死,这一刻像是成为了唯一的主体,主宰了这个世界。
“那就见生死罢。”
青衣人叹息道,他用力震响渔鼓,鼓声重重,恍若雷音,粉碎万物,要将一切都给打个粉碎,与血色的世界碰撞。
交锋之处,虚空被撕裂,露出深邃无垠的黑暗,吞没一切,埋葬万物
“这一战,你死,我活。”
老道士像是老去了十岁,他使用阴阳生死镜,这是有代价的正如青衣人所说,这是被诅咒的器物。
它曾经光辉的时代,被人给生生斩断和埋葬,随着那一个文明陪葬,埋在了冥土中。
无数年后,被仙国主导着挖掘出来。
使用它,是有代价的,消耗法力,乃至于消耗生命。
按照常理,拖延和征伐之下,他会被青衣人耗死,死在自己掌握的灵宝手中。
但是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彼此僵持,谁都无法动弹的时候,忽然间有一道身影,从他的影子中浮现,那是一个身形枯槁的邋遢汉子,沉默无声中,他举起了一张弓,对准了青衣人。
瞬间,青衣人嗅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你们竟然是两人”
“与以往完全不同。”
他的话音中,情绪微微波动起伏。
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是探索的情报中所不曾有的信息。
“道友,你知道时代在变,于是不甘寂寞。”邋遢汉子说道,目光有些复杂,“但是我仙国又何尝不知呢”
“我们也是明白的,时代越来越变,总有人会跳出来的所以,有意无意加强了某些防备,恭候多时。”
“与他说这么多作甚”老道士说道,“送他入灭”
“罢”邋遢汉子叹息,“道友,一路走好”
他弯弓,搭箭,这一刻一种惊悚灵魂的气息汹涌,恍惚间像是梦回古老的天地,见十日横空,万物皆焚,有神人执弓,射下了九轮太阳
“羿射”
博闻广识的人变色,哪怕是观者,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在颤栗,有碎裂崩溃的感觉。
可想而知,当这样的一箭射出,会是怎样的辉煌绝伦
下一个瞬间,所有人便见证了
“轰”
一道光亮起,书写刹那的璀璨,却能终结永恒的辉煌,那一箭迸射,不知其所发,不知其所止,无法把握,无远弗届,仿佛超越了因果,射出即是命中
青衣人所立身的空间,瞬间崩塌毁灭了,像是被这一箭给抹杀了
“蹭”
悄咪咪干坏事的任穹瞬间站起,他做好了逃之夭夭的准备。
太吓人了
这还玩个锤子啊
不过瞬间,他察觉到什么,止住了逃窜的脚步,再观望观望。
因为,渔鼓和宝镜对峙的场域未散
如果青衣人死了,又怎么会这样呢
果然,惊变发生。
不知何时,青衣人变幻了方位,跳出了神箭的射杀。
这很不可思议。
毕竟,他还在与老道士对峙,彼此牵制了,谁都无力他顾。
再细细看去,任穹若有所思。
在青衣人的身畔,有星光隐隐,时明时暗,很是玄妙。
且,除此之外,一点又一点星光,渐渐的从天河水中升腾而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它们幻灭着,有一种神妙的气息,汇聚成团,蜿蜒流转,像是被从天河中提炼而出,又像是摘下了九天中的星河,于此展现,梦幻迷离。
“万古星辰,岁月沧桑,论道古今,谁掌兴衰”
只听有人在吟唱,像是高人出场,自带背景音乐,什么有诗为证。
人们循声望去,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能见其正身。
那道背影,披着披风,做豪迈洒脱,高举酒壶,给自己灌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