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的远征,血与火的考验”
沧海中,残阳照旌旗,有铁血和悲凉。
“旺财,你说我们的道路能成功吗”大鲲在叹息,如今的它浑身染血,身上有太多的伤口存在。
“我们一路转战,留下了无数的火种,这固然吸引了无数的簇拥者,但是敌视与打压我们的力量同样也太强大了啊”
大鲲咳出一口血,振作精神,对半边身体不时渗血的狗子说着话。
“我们不断的运动拉扯,游击作战,固然是保护了主力,取得了很不错的战果可同样的,也给了敌人长驱直入的机会。”
“我们留下火种的地方,那些海中强族的爪牙疯狂的报复,我们麾下的拥护者,家园会被毁灭,亲人会被屠戮这样一来,即使我们战斗胜利了,我们的支持者们也接受不了的”
“报复太残酷了”
大鲲说道,“现如今,队伍中渐渐有呼声,要求打阵地战了要拒敌在火种地外,而不是游走作战。”
旺财听着,沉默了很久。
“真的是两难”它长长叹息,“要么是顺应它们的呼声,拒敌于外,却不断的打败仗。”
“毕竟,那些海中强族经过漫长岁月积攒的力量,打阵地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他们能完美的发挥出自己的底蕴。”
“唯有调动起来,我们才能趁乱击破可这固然是打了胜仗,却会失了人心,让我们的拥护者心寒。”
“实在不行,就带着拥护者们的父母亲人跟着一起走”大鲲说道。
“那又如同流寇一般了”旺财低语,“不能发挥最强大的机动战斗力量,作战中还会束手束脚的。”
“难啊难啊”
旺财长叹。
它实践其主人留给它的种种思想理念,可这过程中并非一帆风顺,碰到了挫折,走的很艰难。
一些理念,似乎很有道理,但却水土不服,不能完美适应局面。
它依仗着,打赢了不少战争,可却在人心上出现了疑难,危机已经在酝酿。
很多时候,不是单纯能打就是无敌除非能一下子摧毁所有敌对的势力。
可那也不现实。
而这其中但凡有所波折,报复的后果都难以承受。
好在,旺财是聪明的狗子,它很快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是载体环境有所缺陷。
“这片地方,守旧力量太强大,没有我们势力生存和壮大的空间。”旺财翻出了海图,自言自语,“需要找一些再平衡的外力,能够削弱原本固有的、强大的保守力量。”
它很认真的翻阅海图,忽然狗脸上凝重起来。
“老鲲,我记得你说过仙国跟我们北海妖族激战不止”
它若有所思,“而且,东海和西海,也不是善类,跃跃欲试北上”
“是的”大鲲来了精神,它对这些方面很了解,“仙国是老冤家了,是我们北海对之主动宣战的”“至于说东海,则是龙族的复兴”
它说着,压低了嗓音,“我有一个朋友,传递给我消息,说东海中有大恐怖,似乎是在龙族中复苏了。”
“龙族因此而变得激进和躁动它们没有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人族的道庭,而是看向了四海,像是要图谋海洋霸权”
“至于西海,则另有隐秘,十分诡异,我那位朋友也说不清,道不明。”
“但不管怎样,我浩瀚北海都渐渐成了漩涡中心”
“这样啊这样才好。”旺财狗眼中闪过厉芒,“南下”
“那将是我们的机会”
它做出决定。
“这这真的好吗”大鲲动容,“往南下,这岂不是主动撞到那漩涡中”
“那里的情况太复杂多变了,也太危险了”
“复杂,才有操作的机会。”旺财解释,“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因为太安稳了,秩序太清晰明确了,所以我们才举步维艰,要经历无数的血战。”
“那些海洋强族之间,固然彼此有竞争,可在对付下面的食物种族的时候,又成了铁板一块。”
“南下之后就不同了,不同的大阵营,就是完全不同的意识形态,就会形成夹缝,供我们生存”
旺财神色凝重,“海陆争锋,四海争霸,彼此的重心何在都盯着对面的核心力量,高等族群呢。”
“首要厮杀收割的目标,也是围绕着他们展开反倒是我们,会被有意无意间忽视。”
“只有这样复杂的情况,我们才能周旋于其中,发展成长,等待变数。”
“毕竟,在战争中,那些保守的力量会被敌方的大阵营所针对,要么被清洗绞杀,要么就逃亡离开这就导致了固有的秩序被打破。”
“倒是小鱼小虾们,它们想跑却无力,即使投降了,也大多不愿意针对自己的族群祸害,这就有我们策反的机会存在。”
“同时,几方混战,不存在一方独强,也不会让结果最短时间内清晰,一时的优胜者不能建立稳固的秩序,打造基本盘。”
“这才是我们通往胜利的转折曙光”
旺财一锤定音
“既然你这么决定,那我们便转战北海之南”
大鲲用力点头,支持了它的决定。
很快,旌旗飘扬,在沧海中招展,向南而挥。
这又将是一场充满艰辛的征途。
但这一次,它们明确了未来的道路,有了最清晰的定位和认知,或许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纵然与全世界为敌,也会将穹天尊的思想和理念践行”
“北海只是一个开始,但绝对不会是终结”
“终有一天,将实现最伟大的理想,人人平等,追逐梦想和自由”
旺财昂首望天,它像是在天空上看见了它主人的笑容。
“阿嚏”
“阿嚏”
“阿嚏”
任穹狠狠的打了几个大喷嚏,像是要连五脏六腑都给喷出来。
“谁在惦记我”
他捏了捏鼻子,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怎么了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在他面前,一个一头银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笑着询问。
“没有的事,只是我最近刚刚消除了诅咒的后患,但身体状态还未完全调整好,故此有些异样,让荀尊您见笑了。”
任穹腼腆着表情,好一个乖巧少年。
此刻的他正在请教师长,做着正经事。
毕竟,他是一个学生。
考上了道院,名气再怎么大,也暂时改变不了本职工作,需要学习和提升。
当然,首席是有特权的。
不,应该说天才是有特权的。
首席因为是天才,往往都相对特殊。
在正常的课业之外,还能寻求名师的指点,最大程度将自身的潜力变现,从天才变成强者。
而往往许多讲师也愿意教导,留下一点香火情,毕竟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呢
或许眼下的天才,将来可能就是一位符祖崛起,他日自己的面上也有光,有过教导的人情。
任穹发挥着道院对天才的偏爱,主动出击不亦乐乎,且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的人物对象有很直接的瓜葛。
那正是先前对他进行考核的考官之一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他入学时就与这位老人家有了师徒的缘份,可以称呼为一声“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