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船上就寥寥数人,没有那些个手下之类的,甚至连斟茶倒水的下人都没有,只有船尾默默推船的数名鲛人。
岸边的庞成丘目送着,同样不明所以,面带狐疑之色。
船一直前行,向着冥海方向不停前行。
太阳当空时,在乌云将世界划分为光明和黑暗的分界处,花船终于停下了。
师兄弟三人看了看四周,并未看到任何其他人和船只,南竹问了声,“人呢”
古清照摇头,“不知道,我只知在这里碰面,等着吧。”
蒙在布料里的青牙出声了,“古清照,你到底在干什么”
古清照:“你不要问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待会儿怎么交代吧。”
交代这个词令青牙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陷入了沉默。
等了有那么一阵,随着阳光的挪动,花船已经全部置身在了阴暗中时,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众人的注目下,轮廓渐渐清晰后才知是一条不小的楼船。
一条美轮美奂的楼船,雕梁画栋,给人非常豪奢的感觉,却又黑漆漆一片,船上不见任何灯火,寂静如鬼船。
楼船稳稳靠停在花船边后,船舱内突然闪现火光,内里似乎终于点亮了一盏灯火。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之际,楼船内传来一个女人冷冷清清的声音,“上船吧。”
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听的庾庆三人有点后脊背发凉的感觉,以前只知所谓的“不含感情色彩”的说法,只以为是一种形容,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特别的声音。
青牙被包裹的身体明显又颤动了一下。
古清照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声音,轻飘飘跳到了楼船上,并对庾庆等人招手。
师兄弟三人只好扛着青牙也跳了过去,落在甲板上的他们,包括古清照在内,都很惊讶地看向了脚下,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铁船。
人过来了,船也动了,偌大一艘楼船驶向了冥海深处。
那艘花船还静静停留在原地,推船的鲛人纷纷冒头朝这边看着,因为它们发现那美轮美奂的楼船竟然没有任何鲛人推动,隐约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底拖拽。
在船舱的动静招呼下,甲板上的古清照带头,领着几人进了舱内。
借着舱内的昏暗灯光,几人能看出自己已经置身在了楼船的客厅内,一道月门和珠帘将客厅给隔成了前厅和内厅。
站在前厅的他们能通过珠帘看到内厅里的大概情形,内厅里的一张圆桌上摆放着一盏孤寂油灯,圆桌旁坐了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有蒙着帽子的侧面。
从斗篷的笼统轮廓上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除此外,船上似乎没有了其他人。
气氛阴森诡异。
庾庆先出声打破了寂静,问道:“另一枚戒指在你手上”
孤灯旁的女人又出声了,又是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只是答非所问,“阿士衡,人称探花郎,还有南竹、牧傲铁,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背后有我这个干娘的或是你们两个给我一个解释,青牙、清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