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你们围着,我怎么贴榜”
礼房吏目大声的将围在宣栏前的人群开出一条路来,但等礼房吏目和侍役两人进去之后,人群又立马将宣栏围得死死的,就好似一群围住了腐肉的苍蝇。
侍役上前,刷刷刷的将浆湖涂抹在宣栏上,那个吏目随即就将手里的黄纸贴了上去。
没等吏目撤离,人群就轰然一声涌了上去,将那个吏目挤得东倒西歪,嘴里大骂不已。
方小悦看着这么多人就没有凑过去看的念头,反倒是张举太带着儿子张元明仗着人高马大的块头挤了进去,引发一片骂声。
不过从这个时候开始,人群里时不时传出“我中了”的惊喜叫声。
但也有眼疾手快将榜单看完,发现没有自己名字,又不甘心看了几遍之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的人。“中了中了”
张元明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脸狂喜,就好似自己中了童生一般。
张举太跟在后面,也是一脸喜色。
“好好说”
张屠夫一把将气喘吁吁的张元明抓住。
“明瑞弟中了,中了桉首”
张元明怎么说也是上过私塾的人,比半文盲状态的张举太,完全文盲的张屠夫强多了。
“中了还中了桉首
这段时间由于方小悦要参加县试,张屠夫一家对县试还是进行过了解,因而也知道桉首实际上就是县试的第一名
因而张屠夫一家顿时就狂喜了起来。
即便是回到家中,张屠夫的嘴角都会情不自禁的翘起来。
当然,张屠夫回家是因为需要开摊卖肉,而方小悦则需要前往县衙门领取童生的凭证。
只有领了这个童生凭证,他去参加府试的时候,才能够进考院。
等他在表哥张元明的陪同下来到县衙门,等他从一名礼房衙役手里领取了童生凭证之后,他眼里的县衙门变得与之前大不同了。
整个县衙门笼罩在一层浅红色的半透明雾气之中。
而等他前往后院拜见县令崔长寿的时候,则看到崔长寿身上有着较为浓郁的红气,其头顶则是一棵红色树冠悬挂,看上去气象万千。
这是官气或者说是变异之后的龙气给他带来了澹澹的威压。
这是怎么回事
方小悦心里思索了起来,但表面上则是极为恭敬的朝着崔长寿拜见。
而崔长寿对于他这个桉首也表现出了关心和亲切,不但与他言说了府试的一些情况,甚至于听闻他家境贫寒,甚至于在他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五两纹银作为路费。
这就让方小悦有些诧异了。
从来都只有学生给考官送礼的,今天倒过来了,当官的给学生送礼
虽说对于一位县令来说,五两纹银算不了什么。
但对于方小悦来说,却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结果出来了,他也没打算在县城久留。
因为考秀才需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关。
而在大泽国,这三次考试的时间衔接得很紧凑。
县试之后一周,会在铜峰郡郡府就会举行府试。
而府试之后的十天,则会在山南省的省会山南郡府举行院试。
总之,这一切都需要钱。
方小悦次日就告辞了张屠夫一家,搭乘着一辆牛车,前往铜峰郡郡府。
这次乘坐的牛车就算是正式的牛车,牛身后有一个小车厢供给方小悦乘坐休息。
张屠夫在方小悦离开之前,塞给了他六两银子。
算一算,离家前,母亲方张氏给了15两银子,县令崔长寿又给了5两纹银作为路费,张屠夫给了六两银子。
加起来一共就差不多是13两银子了。
因为县令崔长寿给的那5两纹银乃是纯度极高的官银,拿到外面去使用,价值比民间流动的银子要高上一些。
13两银子,方小悦感觉完全够用了,指不定还能够省下不少。
当然,出门在外,一切都要用钱,因而节省是应该的。
就譬如他此时乘坐的牛车,前往铜峰郡郡府就需要500文铜钱
这还是因为矿炉县距离铜峰郡郡府比较近罢了,如果换成其它几个距离较远的县,牛车收费可就不止500文铜钱了,而是一两银子。
牛车行进速度比不得马车,从矿炉县出发,抵达铜峰郡郡府,就用了一天一夜。
这个时期普通人赶路就是这样的,如果用腿的话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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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