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君侯过去眼高于顶,与友人固然友善,但对我等下人不假辞色,也就对翠菊稍好,怎么突然间就开了窍前几日训斥,今日赏赐,颇有几分赏罚分明、恩威并施的味道,还有这文章”
惊讶之余,陈海终于想着要细读画皮一文了。
送文章去茶肆、酒馆,无需他这个侯府管事出动,但协调各方,依旧要耗费精力,此刻才稍有闲暇。
“送文章出去的几人回来反馈,说几个酒肆、茶馆,得了钱财后,听说要在一日之内安排说书,本有几分不情愿,可唱曲的人看了文章后,却纷纷称赞,马上主动排练演说,这会,有两三家茶肆已经说上了,莫非还真有门道”
这般想着,陈海展开文章,想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结果这一看,立刻便挪不开了眼睛。
起先他漫不经心,但很快专注起来,几息之后,更是呼吸急促,渐渐地,那枯瘦脸庞上的五官都朝着中间凑过去,一副揪心之际心惊胆战的模样,最后长舒一口气,缓缓回神。
等他放下文章,却悚然一惊,背后居然有了冷汗。
“我观此文,不觉入神,先是好奇,而后被情节吸引,沉浸其中,虽说不出赏析之言,却也觉得故事精妙,难怪唱曲人会那般热切但君侯居然能作得此文真是他所作这平白无故的”
说着说着,他念头一顿,脸色倏的苍白。
原来,他是想到文中恶鬼披着画皮,诱人害人,而不久前,君侯恰好当面斥责他陈海等人的谦卑之态,乃是披着友善之皮,实藏恶念
“这”
陈海冷汗直流。
“难不成,君侯是因我等,因为我等,才有了文思灵感,继而写下此文,以此暗讽这这文章如此精妙,必然风传建康,日后若被人看出缘由,我等该如何自处岂不是传的满城皆知,都知道我等是恶奴怕是连王府都不敢护佑”
想到其章,诸多念头瞬间混杂,不知是否焦急之下的错觉,陈海竟感到那纸上的诸多文字,隐隐悬浮起来,朝着面门直扑过来
“啊”
他惊叫一声,扔下文章,一脸后退三四步,才冷静下来,凝神再看,纸上已无异样。
“呼”
陈海颤颤巍巍的捡起文章,大口喘息,已是汗透衣襟,待心中稍定,他便急思对策,有心要禀报王府,又怕王府主母深究,一时之间踌躇难定。
“先等等看,这文章,说不定不能流传开来,万万不要流传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