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春夏秋冬、四季变化。
原本隐隐要倒流的时光,在这一刻,竟被生生定住。
万物停滞瞬间,而后恢复如常。
黑翅大鹏鸟哀鸣一声,浑身黑火四散,竟有几分慌乱,一振翅膀,转瞬千里
“要走”
诸老投影重新稳固,见着这幕,便起猜测。
金乌子抚须笑道:“技穷矣”
荡寇子则道:“还要看扶摇子如何处置,先前是那大鹏攻,他来守,现在攻守易位,要防止那妖邪是诈败,以退为进”
金乌子笑道:“哪有那么多翻转”
话音犹在
“大荒既然奈何你不得,反而成了你的助力,那便都毁了吧无人可以逃脱,你自然也不能”
黑鹏之声纵贯大荒,人人耳闻,个个惊恐
“这”金乌子的笑容僵住。
跟着,天边的大鹏轰然炸裂,整个身躯一散,无数羽毛落下,每根羽毛上上都有符篆闪烁,被黑风一卷,散落大荒各地,沾染贩夫走卒、飞禽走兽。
顿时,凡间之生灵尽数异变,有的化作巨人,有的化作妖类,皆失神智,六亲不认,灵智不明,咆哮死后,当即厮杀
人心沉沦,四散分裂
大荒人间,再无寄托
“香火尽矣”
金乌子眼睛一瞪,道:“这当真是彻底掀翻桌子,破釜沉舟”
“如此杀孽,此物有大罪”元留子面有愠色。
“省省吧,”金乌子叹了口气,“咱们只能看着,除了”
说着说着,众人的目光尽数投向陈错,赫然发现,缠绕在陈错周围的一道道宏伟身影已然慢慢暗淡、模糊
荡寇子眉头一皱,道:“扶摇子果然是借了神藏之力,才有那般神通,如今神藏纷乱,人心不存,加持其神之力,自然也就要散了”
“难怪那黑鹏这般决绝,原来是釜底抽薪”陈缎衿轻轻摇头。
“这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糟糕透顶”金乌子叹了口气,“活该和那天庭神侯商量一下,让他出手相助,否则咱们这几家弟子,可就都危险了。”
此言一出,元留子、周定一和常无有对视一眼,皆有迟疑。
关键时刻,道隐子却道:“还未到尽时,且观。”
“好狠的手段”
感受着天地异变,人心尽陷兽欲,生灵蒙尘,万物皆入灭时,陈错立刻心有虚弱之感,身后诸影摇晃,隐隐就要散去
“时间不多了,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想到这里,他收敛杂念,凌空盘坐,手捏印诀,口曰:“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
顿时,那身后一道道宏大而又模糊的身影,纷纷凝聚一道光辉,朝着陈错落下
霎时间,他身上五气圆转,化作一轮明月包裹全身,头上三花落下,变成青色、白色、金色三具化身。
一道道光辉落下,融入明月与三身,那三道化身立刻绽放光芒,宛如烈日
“你还想将这神藏之力汇于自身,凝练神通玄法做破局一攻想得美”虚空中,大鹏之声传来,而后天下各地忽然红光炸裂,一个个异化生灵爆体而亡,魂魄化作血光,都朝陈错冲来
“我便彻底污了你的道根以冤魂咒念缠之,世世代代为跗骨之毒,看你还如何挣扎”
“不好污秽血煞、罪孽残魂,那黑翅大鹏竟是要彻底毁了扶摇子,要让他神魂俱陷这可是两败俱伤,彼此交缠的手段,他为何这般仇恨扶摇子不惜做到如此莫非是前世就有仇怨”
金乌子等人见之,面色皆变,偏偏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光在空中聚合成一片血海,闪烁粼粼波光,朝陈错扑去
感受到血海临身,陈错心神亦生种种魔念杂思。
“来不及了”陈错叹息一声,正要停下神光汇聚,作最后一击,忽然福至心灵,屈指一弹,将一枚五铢钱扔出。
“崇高莫大乎富贵”
天地同鸣之下,五铢钱上绽放光辉,其中一股暴虐意志冲出,隐隐演化历史长河,但转眼之间,陈错身后走出一道伟岸身影,将那条长河抓住,纳入自身的模糊轮廓。
“寡人为帝,富有四海,绝地天通,人神两分”
霎时间,整个神藏震动起来,一道一道的光辉从天地各处升起,无穷光影重重衍生,甚至连时光都泛起涟漪。
天地共鸣之间,一句话在乾坤之内回响。
“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
听得此言,先前还表情凝重的仙门诸老个个目瞪口呆。
那金乌子,更是忍不住:“颛”
“高阳氏”
连道隐子都是张口无言,最后挤出一句话来:“好小子,他可真敢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