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第三名僧人却欲言又止。
巴连锁看着他,笑问:“三师弟,有话直说,咱们虽降临肉身凡胎,受这血肉意识干涉,但心境超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那三师弟就道:“先前不是说,陈氏或许分身两地么东海那边忽生变化,说不定真是他亲自前往。”
“起先,我也有这般顾虑,但先前见得那陈氏,曾以世尊所赠佛光为凭,推算其跟脚,确确实实是源于南陈陈氏、南康王一脉。”
说到这里,见三师弟还待再言,疤面僧人话锋一转:“为了防止消息出入,我也神游佛国,请教了坐镇凡间的几位活佛,这才确定,南康王一系,在世的只有两人修行,其中一个是女的,为崆峒门人,曾于昆仑闭关,三十多年前出关后,知晓了南朝事,似与某人有了争执,最后被镇压于一处,生死不知。”
轻笑一声,他补充道:“估计,若不是陈氏那时闭关不出,这位南陈女修士,断然不至于被镇,而若不是当时不知陈氏生死,那位女修士也难得活命,说到底,如今这凡间之事,多数系于一人,”说着说着,他转头朝着东边看去,目光穿过舷窗,延伸到遥远的天际,“算算时间,血海后裔也该要到了,就是不知”
“别等了,不会来了。”
几个僧人话到一半,忽然就有一个声音插进来
顿时,三个僧人齐齐住口,紧跟着面露警惕之色。
疤面僧随即轻笑一声,朝窗外看去:“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两家既已说好,贫僧等人不会违逆世尊之意的”
他话音落下,就听汩汩流水之声自窗外传来,随即一道血水从舷窗外渗透进来,跌落在地,却没有染红地板,反而有如涌泉一般喷涌,最后化作一人。
这人与血婴不同,面色洁白,穿着襦裙,神色端庄秀美,头上插着朱钗,竟是个女子,珠圆玉润,浑身散发着药香。
她朝着三位僧人微微一福,随即低语道:“妾身瑶丹,乃是老祖座下再传弟子,与南柯师兄一同坐镇东海,只不过他居于内,妾身居于外。可惜,妾身那师兄,已经命丧陈氏之手,难以过来与几位大师汇合了。”
“你说什么”疤面僧神色微变。
瑶丹也不啰嗦,直接传念过去,将东海上发生的事,一一诉说。
疤面僧得之,先是脸色一变,面色阴沉许多:“你都能知晓,没理由贫僧的同门不知,他竟不通报”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瑶丹目光一转,看向一个方向,“此处的情况妾身已知,也有一位陈氏坐镇,但以妾身的见识来看,东海那位才是货真价实,毕竟手段通天此处的,要么只是一具化身,要么就是个假的,几位法师之前的谋划,怕是要成一场空了,对付那船上的陈氏,怕是没有多大用处。”
她话音刚落,却见对面的疤面僧忽然笑了起来。
“假的最好”说着说着,他双手合十,“未窥心神,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见真佛,假亦真时真亦假,说不定能借此诛了民众的心中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