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白衣女子闷哼一声,周身气息隐隐溃散,心中恍惚,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惊恐,疾行的脚步渐渐放缓,最终完全停下,面容迟滞,仿佛魂魄出窍。
突然
道道星光闪烁,在前方勾勒出一道身影,赫然是个身着黄袍的英武男子,器宇轩昂,神色倨傲。
“奎木狼”认出来人,白衣女子骤然回魂,重新凝聚心念,“今日之事,是天宫安排的”
黄袍奎木狼冷笑道:“佛门又有奸计,天宫岂能置之不理”
白衣女子眯起眼睛,冷冷道:“天宫要在人间正道上插手西行取经人,是奔着西天去的,说明天地垂青佛门,这一轮合该佛门大兴、香火为主还不速速让开否则强逆天意,必遭殃祸”
“好个颠倒黑白你们佛门从来都自诩天地正道,却一味蛊惑人心,何曾真将人间看在眼中现在居然想扯着虎皮来蒙骗天下、插手西行可惜啊可惜”奎木狼冷笑起来,“西行人为这一阶段的天地主角,但和你们佛门有何关系此乃陈侯之谋,为轮转之机想贪天之功你们也配骗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天宫自来都与陈氏君侯交善,乃是盟友、同道,你们可知”
“什么”白衣女子闻言色变,“伱等与扶摇真人乃是同盟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嘿嘿,”奎木狼冷冷一笑,“佛门从来都是唯我独尊,顺昌逆亡,哪能明白我家陛下的远见你等见着陈氏君侯,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压、拉拢,拉拢不成,就要抹杀但我家陛下与陈侯交手过后,就知他非池中之物,便平等论交”
“莫说这些,让开路来”白衣女子脸上浮现焦急,不敢再听,便打断了对方,“若不让路,莫怪贫僧辣手降魔你虽是星宿之君,但到底生于世外,不是真实贫僧若拼却破戒,总能让你烟消云散”祂的目光逐渐冷冽,“莫要怀疑,而今吾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话间,淡淡白光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海浪之声若隐若现
“来啊动手吧”奎木狼骤然面色狰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实话告诉你,本星君之所以在这,不光是奉了陛下之令,更因十几年前被陈侯招揽,为西行演绎人之一换句话来说,本君身在此处,乃是贯彻陈侯意志你不怕坏了他的事也罢,你若自比大教之主,觉得能让陈侯退缩,大可动手”
“你”白衣女子脸色剧变,“拿此事要挟贫僧”
“非是要挟,乃是事实”奎木狼嘲讽一笑,“你确是生于人间但现在不也费尽心机,想要争夺一线生机轮转大劫每次显现,都是神仙杀劫,便是背靠天道的大教弟子也难免死伤,生死难判,现在人间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线生机,有如黑夜明灯,就算是大日世尊也要惦记、算计,何况是你汲汲以求,只想延寿,与吾等何异”
白衣女子深吸一口气,竟是无言以对。
奎木狼这时目光一转,看向远方,笑道:“好了,那人走得远了,就算想追,也是追之不及了,你我也就没必要在此对峙了,你想动手,待日后大劫演化,自有机会。”
祂冲着白衣女子拱拱手,化光而去。
白衣女子心念纷乱,竟不阻止,反而眉头紧锁,似是陷入难题,待祂回过神来,遥遥感应,不由叹息。
“竟被祂的虚张声势的给吓住了这奎木狼分明是早些年就下凡了,今日被天宫派过来,要卖西行人个善缘以天宫与我佛门的恩怨,若祂真是奉扶摇真人之令,岂能这般轻易退去只是今日事毁,须得速速回报于世尊,早做打算”
祂正想着,忽有个略显憨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哎姑娘,这荒郊野岭的,怎的就你一人这多危险啊俺家娘子说过,见着妹子遇险,是要伸出援手的,还好你碰上了俺快过来,俺带你出去”
什么人怎的到了身边,吾都不曾察觉
白衣女子悚然一惊,回头看去,入目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看着敦厚。
那汉子见白衣女子看过来,咧嘴一笑,憨厚老实的气息浓郁至极,跟着探手入怀,取出了一顶锦帽,作势要递过去。
那帽子仿佛虎皮裁制,边缘用金箍束着。
“林中阴暗,常年不见光亮,寒气重,你却穿着纱衣,太薄了,给你顶帽子取取暖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