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突然,他捂着脑袋惨叫起来。
边上,吕洞宾冷笑一声,道:“这等事,如何能宣之于众便是想都不该想。”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座改头换面的城池,眼底蕴含着担忧。
事到如今,他已是无计可施,眼下只是希望,那人还有后手。
这般想着,他又缓缓抬头,朝着苍穹深处看去。
“长安城中原本的万民,似乎彻底消失,反而是那些佛念衍生出的身影,像是成了真人就像是,他们替代了原本的居民一般”
云雾之间,陈错见着长安之变,亦感诧异,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了一个片段正是在那定襄城中,有华夏苗裔被魍魉附身后,彻底化作突厥胡人的一幕
但此刻,却不容他多思,于是斩断杂念后,陈错屈指一弹
嗖
一颗紫气圆珠便自九天落下,随即便受到本源牵引,径直穿过了雷火风之劫与重重佛光,没入了那团明黄色氤氲之内
下一刻,氤氲沸腾,仿佛要挣脱出佛光笼罩
“没用的”在佛国身处,已然化作青年女子的世尊凡躯摇摇头,“本座以佛门千年之积累,换取长安轮转便是你陈方庆神通滔天也是无能为力,盖因这不是一人之功,而是万灵之念在这里,神通术法的根基已然变化此处,乃是最为纯粹的佛门之土,除了佛门之法,万法不容”
说话间,佛光层层包裹,又将那明黄氤氲笼罩,竟是不漏分毫
“也就是说,”陈错见状却是福至心灵,已然明白过来,“一人不能破此道,外力不能动分毫既然如此”
他伸手一抓,撕裂虚空,就有灰雾涌出,有人影在其中隐现。
“不要白费力气了,事到如今”世尊还待说着,忽的话语一滞,紧跟着猛然的凝神朝苍穹看去,入目的却是三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为首之人一身素白道袍,神色恬静。
后面的两人一个高冠博带,脚踏青毛狮,一个衣袍猎猎,坐于白象。
“你等是”世尊念头一晃,渐生不妙。
“贫道慈航,见过道友。”
“贫道文殊广法天尊。”
“贫道普贤真人,特来相助”
三名道人微微一笑,而后那为首的慈航道人一挥手,却有一件锦斓袈裟飞出
旋即三人双手合十,当空一拜
那袈裟便化作佛光,直接融入了那片佛国之内。
“便是有这几个被伱扭曲了本源故事的叛徒,但佛国轮转,不会受到影响”世尊手捏佛印,正待施法,忽的心神一个恍惚,眼底深处,竟有一朵黑莲绽放开来
嗡
霎时间,烦思杂绪在佛国深处奔涌而出
整个佛国骤然停滞
云中,陈错摇头叹息:“越是纯粹、极端,越是容不得瑕疵,就像是清澈之水,只要一滴墨,便会被污染你这佛国轮转,本就是强行抵挡天地之力,环环相扣,繁杂无比,一环破碎,满盘皆输”
轰隆
爆裂声中,封锁着明黄氤氲的佛光中,也有朵朵黑莲接连绽放,而后直接炸裂,令那明黄氤氲冲天而起,落入了陈错身后,与他体内丝丝缕缕的明黄之气结合,慢慢凝结成一轮道日。
那佛国之影也随之散开,重新露出了长安之景
长安城内,在佛念降临后,本已是遍地拜佛僧众,这时那一个个僧人身上水波粼粼,最终退去画皮虚影,重新显露出原本模样,正是之前陷入狂乱的长安民众
这时,他们一个个面目茫然,心中迷惘,脑海中真假之念纷乱。
与此同时。
“啊啊啊”
东土各地的灵山宝刹之内,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道行高深的法主、寺主、高僧,在惨叫中被金色的火焰吞噬,最终化作一句句白骨
一时间,处处寺中皆寂灭
“世尊以佛念植于凡俗,却是功亏一篑,正说明人间万灵已罪重难返,即便如此,师兄还是不愿让开路吗”
斑斓甬道之中,玉虚教主双目闪烁星光,已然洞悉人间变化。他周身缠五行真气,那气息飘散间,演绎着诸般世界。
对面,赤精老道手提杀伐之剑,身上气息已然衰退,周身霞光亦暗淡许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